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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诗歌构建天山南北之美

——读狄力木拉提·泰来提诗集《一百零一片红叶》

2025-02-13 17:30:54 作者:野松 | 来源:中诗网 | 阅读:
野松,原名杨志明,诗人,诗歌评论家,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广东省江门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鹤山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自1984年3月在羊城晚报发表处女诗作以来,有诗歌作品与评论文章发表于《诗刊》《绿风》《星星》《诗歌月刊》《诗潮》《粤海风》《延河》《作品》《广东文坛》等海内外各种刊物、报纸和选,曾出版诗集4部、诗歌评论集2部。曾获2021·第四届“十佳当代诗人”奖等。
 

  近日,我在工作之余,认真阅读了新疆诗人狄力木拉提·泰来提的诗集《一百零一片红叶》,被诗人以诗歌来构建的天山南北之美感动了。尤其是,诗人是维吾尔族人,却十分熟练地运用汉语来写诗,来翻译维吾尔族诗人用维吾尔语写作的诗歌,这其实是用汉语思维来创作与翻译,足已说明狄力木拉提·泰来提对汉文化的熟悉与熟稔,也体现了诗人对以汉文化为代表的中华文化的热爱,对伟大祖国的热爱,而他浓厚的家国情怀更让他的诗作具有一种辽阔雄浑之美。

  构建即呈现。呈现,即是诗人情感情怀的诗性诗意呈现,而在这部诗集中则是多维度多层次的呈现,即通过人间、时间、空间、瞬间等多个层面来呈现诗人心中的天山南北之美。

  诗集的第一辑诗作以“人间”名之。人间,也就是人世间、尘世间,或曰民间,是世俗社会的一种简称。人间通常指地球上的自然环境和人类活动的范围,即指整个地球及其上的生物群落、水、陆、空气等自然资本,包括了人类生产生活的全部场所、环节和过程。在佛教中,“人间”还有着超越物质世界的精神意义,指人类修行超脱苦难、追求解脱的境界。可以说,人间是人性存在的居所,也是人们诗意产生的沃土。对于生存在人间,有着对美好追求的诗人来说,只有让自己的身心全部融入其中,热爱其中,才会不断喷涌出诗意的灵感与充满创作的激情。这一辑诗作以“人间”统之,证明了诗人狄力木拉提·泰来提所创作的新时代边塞诗,充满着人间烟火气息,在这种人间烟火气息中,既让灵魂保持一种洒脱与高蹈,又让灵魂保持对大地对祖国的皈依,如在《叶落心归》中所咏唱的:“胡杨与红柳/让梭梭牵线搭桥/彼此的微笑红黄呼应/假如没有你的飘落/大地哪有归属”。诗人在自问自答中对“落叶”充满了赞美之情,,让读者体悟到,是落叶让大地有了归属,而不是大地让落叶有了归属。落叶虽然微少,但却是那样伟大。当然,事物之间是互置的,其作用是具有相互性的,没有大地,落叶同样也是没有归属的。在这里,“叶”与“大地”已经不仅仅是物象,更是具有象征意义的意象。

  诗集的第二辑诗作以“时间”名之。时间,是由过去、现在和将来组成的连续不断的系统,亦指从开始到结来的一段时间,或时间里的某一点某一刻。时间,是历史与时代的代名词,还具有哲学与美学意义。百度百科如是解释:时间是物质的永恒运动、变化的持续性、顺序性的表现,包含时刻和时段两个概念。时间是人类用以描述物质运动过程或事件发生过程的一个参数,确定时间,是靠不受外界影响的物质周期变化的规律。而我认为,时间只有与物与人有关联才有其存在的意义与价值。这一辑诗作以“时间”统之,其实是时间诗学在这些诗作中的一种诗性体现,因为在这一些诗作中,时间是及物及人的时间,充满着诗性的张力。诗人狄力木拉提·泰来提应是一名对历史沧桑具有极强感应能力的诗人,他的不少诗作都与远去的时间——历史有关,写得十分沧桑与沉重,如:“记忆的长河千回百转/大雁南飞,黑蚁行进/让流经的岁月遍体鳞伤”“游牧者选择草原的辽阔/衰败与复兴成为历史的双足”(《开都河》)

  诗集的第三辑诗作以“空间”名之。空间是与时间相对的一种物质客观存在形式,但两者密不可分,按照宇宙大爆炸理论,宇宙从奇点爆炸之后,宇宙的状态由初始的“一”分裂开来,从而有了不同的存在形式、运动状态等差异,物与物的位置差异度量称之为“空间”,位置的变化则由“时间”来度量,而空间则由长度、宽度、高度、大小表现出来。通常指四方(方向)上下。空间有宇宙空间、网络空间、思想空间、数字空间、物理空间等等,都属空间的范畴。空间由不同的线组成,又由线组成不同形状,线内便是空间。空间是一个相对概念,构成了事物的抽象概念,事物的抽象概念是参照于空间存在的。而对于诗人来说,“空间”应是诗人观照宇宙观照历史观照现实的心灵空间,它可以很小,也可以很大,因诗人品性与格局、境界不同而各异。在这一辑诗作前面,诗人如是解释他的“空间”:“——由点向面的延伸,给三维提供必要条件,/平面的自我永远不满足点与面的存在,/塑造立体是人的本能,我们的智慧在这里展开想象。”由此看来,诗人是想立体地多方面多维度地去描述去抒写去赞美西域之美,而表现于诗,确实如此,如《远去的河流》一诗,就既有对西部风物风景的诗意描写:“西部,这片最开阔的原野/在落日的余晖下/伊河西去/望河楼上一只筑巢的燕子/飞向夕阳/风,在管弦里回荡”,也有对西部人物风情的诗意赞美:“所有的爷爷都会变成传说/阿拉斯加的针叶林里/住着一位身着鹿皮的老人/鄂伦春的萨满/达幹尔的神巫/他们可以听得见落日的声音/木屋里的孤独陪伴炉火/江夏的竹排拍浪前行/丝绸的柔美取自波光/以水命名的河流/湍急是流体的概念/岁月在生命的两岸塑造风光/我的祖父也曾在浪中风流/浪花如雪/涛声如雷”,更有对中华传统文化的歌唱:“……/流出山谷的水/如当年取经的行僧/一手禅杖,一手虔诚/看那渐渐远去的波涛/替岁月超度/为山河开光/静怡是这条水系的法号”,以及对中国人传统家囯情怀、中华文明悠久历史的深情歌颂:“这条如歌如泣的古道/承载了多少家国与离愁/岁月几何/惠远的城楼上/燕雀飞舞/浪花回眸/已不见远山松柏/故人长眠/土地掩盖不了灵魂的迁徙/纵深的辽阔/永远是无法穿越的时空”。如此立体地诗意地抒发诗人对自己足下这片土地的深情热爱,已经体现了诗人表现其穿越时空的诗思的深厚功力,也足以证明了诗人心灵空间的广阔性,而这种广阔性是以诗人超凡的想象力和思想力来支撑来不断拓展延伸的。

  有学者认为,中国古典主义艺术是时间的艺术,中国古典主义美学是时间的美学,而西方古典主义是空间的艺术,西方古典主义美学是空间的美学。那么,从诗人狄力木拉提·泰来提的诗作来看,他已有效地将中西方的艺术与美学有效地融合与揉和在一起了,也让他的时间诗歌与空间诗歌变为可跨越时空的诗歌,就像他所热爱的西域,辽阔得可跨越时区一样地存在于中华大地。有诗为证:“我徙步行走半生/找回了七世纪前的驼铃/达尔文苍老的身影/走进落日余晖下的塔里木/我们是远古的文物/沸腾的群山、大漠/穿越时空的湾湾河流/燃烧在八月的熔炉里……”(《我的南疆》)

  诗集的第四辑诗作以“瞬间”名之。其实,瞬间也是时间,只不过是极其短暂的时间,然而,较长的时间是由无数短暂的“瞬间”组成的,是时间微观的体现。相比较前三辑的诗,这一辑的诗作都显得短小精炼,与“瞬间”是相符的。尽管这些短小诗作是源自瞬间产生的灵感,但是,这些“瞬间”的诗作同样有着丰富的内含、意蕴与能量,有着以小见大,以微显著的作用,正如诗人在这辑诗作前面所阐述的:“——我们只记住了发生在时间刻度的某个点,/足够我们界定什么是短暂,/而它的跨度确需我们用光年来衡量。”其《局部的山》就是最明显的例子:“山的海拔/被覆盖的冰雪淡化/倾泻而下的坡度/增加了攀登者的欲望/岩石的色重/凸显天体的分量/无论多么锋芒/不过是一个球体的棱角/我们怀念大地山川/思想的高度/决定了我们对世界的仰望”。这些以局部来彰显全部,以思想的高度与深度来提升和拓展诗意的空间,能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此外,《如果我是大地》《水的生命》《山的灵魂》诸诗,同样诗意地呈现诗者西域一样壮阔的情怀,却如同橄榄一样,诗味浓厚隽永。

  构建即表现。表现,是通过各种修辞与技艺来表现诗人赤诚之心所内化了的诗意诗境。在这部诗集中,诗人狄力木拉提·泰来提十分注重修辞与诗歌写作技艺的诗性运用,从而能生动有效地抒写出他所热爱的天山南北之美,以及诗人如天山冰雪一样纯洁的灵魂。

  在这部诗集中,诗人的审美契入即诗歌的生成性是建立在对景物、人物与风情的描述之上,在这些描述之上抒发自己的情感与情怀。南朝刘勰《文心雕龙》所言之“铺采摛文,体物写志”,在诗人狄力木拉提·泰来提的诗作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狄力木拉提·泰来提在诗歌写作中,多从所处所见的环境或景致中取象赋意,如在《叶落秋归》所吟唱的:“远处吹来的漠风/在头羊的犄角上盘旋/残留的叶/在树冠上颤动/仿佛久远的涛声/流逝的岁月还未走远”。诗人的心灵在与景与物的互动中产生感应,而且思维的跳跃性带来了诗意的跳跃性,让诗意的空间在描述抒写中不断阔大,也让诗意从实到虚的描写与述说中产生与升华:“隔岸眺望的我/不知是谁家走散的羊/深秋的丛林在夕阳西下燃烧/一棵棵,一丛丛,一堆堆/烈焰冲天的篝火/唯有风,才能将其扑灭//无论我使用怎样的语言/呼唤这个世界/或许只是一个虚幻/大漠,胡杨/风声,水声/它们的词汇远比我丰富/可以领悟彼此的心声”。在此诗的最后一节,通过“叶”这一物质的动态“落”,来体现时间“秋”的动态“归”,对应得十分巧妙:“漫天飞舞的叶/每一次飘荡/都是从一个季节/通往另一个季节的/惊天动地的转场”。这些诗句述说得多么朴实,多么生动,多么诗意,而最能撞击读者心灵的,是诗人让“叶落秋归”这种时间与时序运行转换状态,具有一种因信仰而带来的“惊天动地”的力量,从而让整首诗的境界一下子就壮阔了起来。而这种壮阔的意境,只有西域才有,这种壮阔的心灵境域,也只有生活在天山南北热爱天山南北的诗人才有。

  借物言志,托景抒情,是诗集《一百零一片红叶》最显著的艺术表现特色。刘勰于《文心雕龙》所言之“原夫‘登高’之旨,盖睹物兴情。情以物兴,故义必明雅;物以情睹,故辞必巧丽。丽辞雅义,符采相胜。”虽说的是“赋”,是对古代“赋”这一文体能创作出佳品的艺术特色的诠释,但亦同样可以用于今人所创作的优秀现代诗。诗人狄力木拉提·泰来提所抒写的天山南北的壮丽风景,无不“情以物兴”,其所寄寓之情义无不“明雅”,如《叶尔羌河东岸》,就通过叶尔羌河及其东岸的景物(也即物象)产生丰富的联想(意象),从而形成诗人心中十分明朗高雅的情感境界,颇具中国传统古典的山水画意:“季风是两岸最出色的画师/它用河水泼墨/大漠生宣/丛林,随笔峰驰骋/南飞的大雁给写意题词/西部的天空/留下一枚落日的红印”;无不“物以情睹”,其所运用的修辞无不巧妙华丽,如《可可托海山野的雪》,就把诗人“眼中之物”即所见可可托海山野的雪景(客观物象),通过巧妙华丽优美的词句,转化为具有深厚主观情志色彩的“胸中之物”(审美意象),从而达到“心物交融”,具有能感染感动读者心灵的抒情效果:“看到这片洁净的原野/我很想清空多年的内存/从天空那里/下载所需的心境/让那信马由缰、被冰雪覆盖的山峦/在我体内驰骋”;“面对如此圣洁的雪/我只能选择冷藏记忆/等待冰雪消融/再陈述对寒武纪的解读”。这样的诗作,既有中国传统的审美意识,也有现代意识与当代元素的融入,能让读者读后倍感亲切。从诗人狄力木拉提·泰来提这些行走于天山南北所写的诗作来看,确实已达到“丽辞雅义,符采相胜”的艺术效果,其诗歌写作的表现功力较为深厚。

  自然地抒写与表现真诚的情怀,应是诗人狄力木拉提·泰来提坚持的诗歌创作理念。刘勰《文心雕龙》所言:“人禀七情,应物斯感,感物吟志,莫非自然”。其“感物吟志,莫非自然”,意思是说为外物所感而吟唱情志,都是诗人性情自然而然的流露,而不是诗人为作诗而造情,通俗地说就是诗人通过自然的景物来自然地抒写与表现自己的情感与情怀。通过考察诗人狄力木拉提·泰来提这部诗集《一百零一片红叶》里面的所有诗作,我觉得,他的每一首诗歌的写作都属于自然写作,都属于因触景而生情,情生之后是自然的流泻自然的抒写,并无半点的矫揉造作,正所谓“修辞立其诚”也。是的,诗人狄力木拉提·泰来提就是这样坚持让诗性语言通过自己的真诚之心,来表达表现对新疆风物、风景、风情的赞美之情,如《三号矿坑》一诗,就通过对三号矿坑沧桑历史的诗性描写与追述:“深沉的大地之眼/望苍天,星辰无数/数不尽的年轮/在群山中盘旋/一滴泪/像一颗巨大的海蓝/镶嵌在记忆深处”“多少年过去/阴冷的岁月通道/几时停下凿空的钢钎/把热血添加在机器里助燃/注定是惊天伟业”,来表现诗人对国家艰难事业的真诚歌颂:“我无法想象/这些用生命凿开的矿脉/在这远古的山脊下/究竟延伸了多少多少年华”,来表现诗人的爱国良知以及作为国家主人翁的自豪感与自信感:“安于现实的人们/游走在矿里矿外/披一件御寒的棉衣/听一段哽咽的解说词/出来便汇入欢声笑语/前人的功绩/我们的台词/挥手告别之时/已让我回归的脚步沉重了许多/仿佛有汗水的分量”。这样真诚自然抒写出的“情多而采繁”的诗章,又怎能不让读者“品之必喜”呢?

  在这部诗集《一百零一片红叶》中,诗人所构建所勾勒所表现的诗性图景,总是与历史与现实具有高度的粘连性,这种高度的粘连性无疑让这些诗作具有了思想的深度、厚度和力度,如《喀什的天空》《百年茶馆》《神木园》诸诗,就将对帕米尔高原山河景色、喀什、阿克苏等当下风光、风情的诗意描写,与逝去的岁月及历史人物的传说高度粘连在一起,所构建的诗性图景颇具时空的立体感,而诗人的诗思特别是对历史独到的解读所化作的诗行,如“抖去身上的尘埃/驼队早已远去/留下破碎的驿站/颠三倒四的哲学史/在这里变得苍白,荒芜/自相残杀的野史尸横遍野/胜者沦为阶下囚/败者踪迹全无/我们这样解读自己/用逝去的苍白/掩盖当下的无语/在回家的路上/掉队的毛驴必死无疑”(《神木园》),已沉甸在读者的心海,让共鸣的波涛起伏不已。

  坚持表现与体现区域性或曰地域性特色,应是诗人狄力木拉提·泰来提诗歌艺术写作的执著追求与情怀。在诗集《一百零一片红叶》,所选取的物象诸如红叶、胡杨、骆驼、红柳、漠风、驼铃、葡萄架等,均为天山南北所有,所诗意描述的是天山南北的风物、风景和风情特色,其中有许多诗歌题目就直接以地名冠之,如叶尔羌河东岸、可可托海山野的雪、阿勒泰山野的风、准格尔原野、北疆烽燧、赛里木之韵、罗布村落那边、龟兹与库车、克孜尔山谷的雨季、南疆石榴、南疆维吾尔老人、恰木古鲁克、唐布拉的暗示、乌鲁木齐我最美的家园等等。而诗人的诗思境域同样受到西域地理环境的影响,可以说,西部的开阔壮美也给了诗人开阔的胸怀与高远的境界。与时同时,诗人真诚的心灵也同样作用于天山南北之美。诗人作为审美主体,以他所特有的感性与理性直接统一的情感观照的审美形式,去把握天山南北的风物、风景和风情之美,因此,可以说,狄力木拉提·泰来提用诗歌所呈现所表现的天山南北之美,已经是经过诗人心灵内化了的美,已经有着诗人的生命气息与性情烙印,有着诗人生命与情感体验并个性化了的天山南北之美。文学作品只有体现地域性才有其存在的世界性意义。狄力木拉提·泰来提在全球化语境下坚持新疆区域性或曰地域性特色写作,已在当今的中国诗坛制造了一道独特风景,是值得读者们欣赏的。

  当然,诗集中也有一些诗作的诗思不够凝聚,一些欠缺形象化的议论与表白在一定程度上损害了作品的诗性和诗意。然而,这终究是瑕不掩瑜,“一百零一片红叶”的象征与隐喻,依然生动着他用诗歌所构建的天山南北之美,神韵着他唱给世人的音域辽阔的真诚歌声。

  “情必极貌以写物,辞必穷力而追新”。祝愿擅长于及物抒情的诗人狄力木拉提·泰来提,在今后能创作出更多具有区域性地域性特色的诗歌佳作,并携这些佳作走向比天山南北更加广阔的天地。

2023年8月2日,完稿于岭南

 

  :狄力木拉提·泰来提的诗集《一百零一片红叶》,已于2021年12月由光明日报出版社出版。狄力木拉提•泰来提,国家一级作家,诗人,文学翻译家。近年开始小说创作。2016-2022年担任新疆作协副主席。现任新疆文联主管主办大型文学双月刊《民族文汇》主编。出版诗集《大漠魂》《一路向南》《一百零一片红叶》,译著34部。曾获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天山文艺奖、新疆自治区成立六十周年全疆诗歌大赛一等奖、第三届杜牧诗歌奖诗集大奖、第五届丹飞文学奖主奖、半岛文学奖第三届年度诗人奖首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