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木舟（外五首）

是布做的，刚好躺一个我
不是冲锋舟，前后两棵树是自由和法律
我就梦想苍穹吧，我也好想睹一睹它的真容和全貌
老天爷啊！
风做波浪，把我的小船当成摇篮和钟摆
树冠做观音，伸出一千只手
把蔚蓝撕成碎片


◆五四

从烧一座楼开始。没人记得领头的人
最老最老的店推倒了
曾和它比肩的几家老字号，老子、庄子、墨子、杨子……
也没有翻身唱道情
新开店的都是海龟，贩卖各种主义——
自由主义，无政府主义，基尔特社会主义，新村主义，实验主义……

好一场挫骨扬灰
大贤至圣先师周游世界去了


◆石榴花

东海立起来是一版树，波浪是一枚枚绿叶
层层叠叠
枝干是东海龙宫
那么多的红兜肚三太子来闹海
本该叫红孩儿，与陈塘关无关
风火轮擦亮星辰，与菩萨无关


◆福报和光荣

1886年地球背面的一个地方
那里的工蚁或者工蜂，叫法都一样
尥蹶子了。非躺平
地球是空心的，全世界先后都听到他们的嚷嚷
嗡嗡嗡，滚动回响——
八小时工作制
带薪休假
最低工资保障


◆云景

搬出深山老林，端坐在公园的缸盆中
原来它们要站桩，一股丹田气往地下深处钻
去吸收水分
如今主人给它们定时浇水，它们连连打饱嗝

原来它们要探头，把身躯往天空顶
去争取阳光
如今它们不再拥挤，各自独享明媚，主人还给它们打伞

不要那么高，闷头。铁丝是法律
往横向伸伸胳膊，每一招都是一片祥瑞


◆睡美人

鸟啼提了根纺锤，敲窗，把公主吵醒
起床，拉开窗帘，外面经纬已织成一片漆黑
她轻斥一声。声控。光明瞬间就淹没了水晶殿
合上窗帘，关灯，复睡

她睡的很香。丫鬟们都说她睡的很香
她睡姿很美。丫鬟们都说她睡姿很美

她做了个梦，有个王子偷偷吻了她
她立马传人去抓那个冤家，那个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