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就各位（组诗）

各就各位

在位不越位
是刻在羊皮纸上的法则

我该在草堂
你应是龙凤

草和牡丹之间演绎着重叠
烂掉的腐竹，蒙着厚厚的尸骸

一辈子和几代人用血培植的土壤
露骨地站在坟茔与坟茔之间

两条曲里拐弯的红线
注定了尘世的两面

我发现，生和死从来不知疲倦
每个胚胎和斑痕都有着自己的方言

设计好了的
即使颠覆，也还是重来


人心向背

这里面的信息，容量惊人
好比辽阔和苍茫
好比耐受和主宰
好比板凳和狗
这一切，如何诠释
当有一段腐败了再腐败的时间
去戕害一岁和万年
去戕害平生和记忆
这是病
是通行证里的印章
走动为一色的不甘
我明白这种病，故而关闭电源
小心奕奕用沉默背书
在地平线以下，漆黑的房间
聆听，聆听彼此
那双
瞪着映放，且流出清澈的敷眼


草花人间

今天又有几个年轻人
来到该来的地方，他们的容貌
可以忽略不计，他们站在递进的时光里
编织草枯花开

这个残局
是黑子和白子熟络后的蒂落
习惯于花花绿绿的世界
掉进蛾子的坟场
将亡命的长笛掷于四野

羊群未曾离开
在草花之间，显得局促和卑微
它们经历过体面，尝试过刀尖
觅食的不甘

草有枯有荣
花有开有落
往往都明白的事情，在这世上
成了堂而皇之的哲学灯捻


归去来兮

一听，就是隐土和小资
至少也是小官
有点文化，有点小钱
有点存粮的那一种
至少有个庇护之地，之所
有走动的流量
门槛不会太低
有一两个小仙很随前后
嘴唇多少有些肥腻的光泽
至少会念经、拜佛
会写个赋，抚个琴，下个棋
至少能荷锄，能觊觎孤独
晚上收工以后，至少
有一杯酒
将庸常和渺小，过得
波澜不惊


盲马夜行

台上有个留着短发的眼镜
透过课件的上方，以大屏募
彰显激昂和困境
我看见两束光，在宏大面前
连同一只笔，间或流莺
以伟大的虚无窝藏1000个假寐
这种时候，会有梦马
间或青云，包括线上线下
雾霾降临，能见度极低
我打开双闪，摘去眼镜
两个无字的空洞，打着哈欠
上面依旧是乐此不疲
留着短发的眼镜
以无量热情演绎着无用功
且夜行成瘾，病的不轻

2025.04.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