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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意乡村  灵魂家园——杨拓夫诗集《诗与村庄》阅读印象

2025-05-02 21:32:19 作者:陈克锋 | 来源:公众号:湖南文联 | 阅读:
一位诗人与诗意乡村的双向奔赴,让我们看到了乡村振兴中诗歌美学的重要力量。

  杨拓夫由中国书籍出版社出版的诗集《诗与村庄》提示我们,乡村振兴需要诗意营造,诗意是振兴乡村不可或缺的重要文化力量。同时,它也促进了一位诗人与诗意乡村的双向奔赴。
 

他的眼里常含泪水
 

  诗集中写对乡村至亲的深切悼念是核心部分。心中有爱,眼里有光。即使母亲不在人间,但是她的爱像阳光,给人温暖,一直陪伴在诗人身旁。《母亲的炊烟》中“她用一根竹筒吹火/日复一日把炊烟吹上天去/让天空多云、多雨/让地上多庄稼、多收成”,语言夸张却不乏细腻的感情,生动传神地刻画了乡村农妇勤劳、质朴、善良的性情。“她实在太累了/就把自己种在土里/再也不生火了/再也不叫孩子们吃饭了”,诗人强忍悲痛,克制情感,写出了母亲像一株庄稼,来自大地,又回归泥土,对多舛命运和悲欣交集的人生既爱又恨的复杂情感。这首诗是杨拓夫的代表作,被广为传颂,感人至深。尤其结尾,诗人写了每年春天母亲的“复活”“她从地下举出几朵小花/她用这样的微笑继续爱我/可不知为什么/每年见到这些花朵/就会流下泪水”,叙说平缓却触人心灵,催泪人下。

  《我在梦里丢种子》中“种子把土地填满/把梦填满/星星越丢越多/母亲丢没了/山野,更野了”,重现旧日时光,表达了对亲人及乡村的无比缅怀和思念。《峡峪河三月书》中“你才是我心中的第一条绸子/一次次包扎我的伤口”,让读者感知到,即使诗人走遍天涯海角,疲惫至极、伤痕累累,只要想到故乡的山水风物,内心便有了温情,获得安抚。

  毋庸置疑,正是母亲、村庄、土地、花朵、阳光等等,这来自乡村的一切幸福关照和疼痛记忆,让杨拓夫刻骨铭心、魂牵梦绕。这也为他后来的诗歌创作和致力于凤凰诗歌村建设埋下伏笔。
 

微小事物蕴含风情万种
 

  《遇上我,野花多么幸福》中“她的忧郁长于河流/寂寞大于峡峪”“我是一个独行客/每天都在行走/有时在山里,有时在闹市/有时,在内心”,写出了诗人与野花互为知音的惺惺相惜。他们从对方看到了彼此的影子。这幅自画像让读者感受到了诗人和野花的敏感、孤独。他们互相深入对方,寻找自我,并获得了认同。表达类似情绪的还有《露珠之诗》,“不能再接近/也不能紧紧相拥/否则,会破碎/那些光芒也会破碎/会洒满一地”“满腹的海水/养在无形的薄里”,写出了深刻的孤独感,也预示着一滴露珠对大海的向往。然而,在现实生活中,这种卓尔不群的人往往被视为异类,不被俗世理解,甚至被误解、被诋毁和被打击。

  《一根青虫打秋千》通过一根青虫醉心乡野,写出了宁静、惬意的生活,颇有情趣。这种静美、祥和及安宁是人类的福分,与当前许多于炮火硝烟中挣扎的难民相比,祖国强大繁荣带给炎黄子孙的和平是多么珍贵。

  《白鹭之诗》中“天空装不下你的白/大地盛不下你的香//百花争艳都会凋零为土/只有你,花开不败”,诗人对白鹭的推崇和赞美告诉我们,这是一首飞翔的歌。作为人类,必须融入自然又出类拔萃,才能真正成为美的创造者、建设者和传播者。近些年来,杨拓夫在诗歌与乡村振兴的融合方面做出的艰辛努力和丰硕成果印证了这一点。

  不仅写动物细腻深情,诗人写景物也别有情致。《山村之夜》中“月亮提着大大的灯笼/照亮几座大山/也照亮了小山村”,写出了月亮普照众生的悲悯情怀。《薛家村的月》中“用月光再煮一壶烧酒/添几斤蛇毒/独行天下,写你想吃的文字”,通过“疯狂”的异想天开把月光之美写到了极致。《月亮湾的月亮》写“湖边的小船、坐着一对守橘人/只有他们听到鱼儿的呓语”,预示潇湘人祖辈就生活在这种如梦似幻的美丽乡村。其实,这对守橘人你能说他们就一定不是从城里归来的杨拓夫们吗?

  这些表达深情而真挚,极大地激发了诗人创作和在乡村实现更大作为的强烈愿望。
 

土地可以听到橘子的喘息
 

  《石门的秋天叫橘子》中“鸟儿开始诵读秋天的诗语/渫水拉开了蓝色的琴弦/他把橘子搂在怀里”,一个“搂”字无限深情。橘之甜美,可以冲淡人生的苦痛,给人勇往直前的力量。《橘花会》中“橘花的声音那么小/居然把我从千里之外喊来了”,说的也许是诗人移居北京后的一种情形,让人忍俊不禁;这首诗的结尾“橘子把一场花事/办成了盛大的节日”,似乎预示着诗歌文化活动走入田间地头、传唱绿水青山的浩大情景。

  《橘子书》中“橘的绿,橘的白/都是为了这橘子的红/把秋日子红透/把心填满”,写出了丰收的喜悦和对富裕生活的追求。这再也不是因为交通闭塞而将橘子烂在地里的年代了。

  柚子、橙子和橘子都是南方乡村常见的水果,长满山坡、庭院。《生长之诗》中“又希望阳光穿过了柚子/再穿过我/我也可以做一回柚子/走到哪儿/都会给我遇上的人/缕缕芬芳”,写出了诗人的普世情怀。这种情怀来自哪里呢?毫无疑问,就是来自美的事物及对美的认知和创造。

  杨拓夫现在生活在首都,从北京看凤凰诗歌村,并以知名诗人和大地赤子的双重角色担任百家文化名村凤凰诗歌村总策划人,赢得了广泛赞誉和尊重。他之所以成功,除了全力追求的诗歌美学与众不同外,对于文化扶贫、文化兴村项目倾注的心血和汗水也是他被“追捧”的重要因素。

  《东山峰农场书》是杨拓夫写乡村一首长篇诗章,被东南大学教授聂茂称为“中国式的十四行”,呈现了诗人敏锐的艺术感受力和鲜活的艺术表现力;在这首诗中诗人浑然天成地描绘了诗心相通、诗意共处的自由精神的王国。这次重大尝试和突破,是诗意乡村对杨拓夫的深情反哺。

  综上而言,我们就不难明白杨拓夫近年奔波于北京和潇湘大地而乐此不疲的原因了。杨拓夫在凤凰诗歌村先后举办了张家界留守儿童读书会、金家河村读书会、月亮湾诵诗会、壶瓶山中心学校读书会等数十次系列文化活动,2024年8月,拓夫带领清华、北大等高校优秀学生代表深入凤凰诗歌村学习、交流、并对张家界东源村、常德仙阳湖村的学生进行了别开生面的辅导、给农村的家长上了辅导课,让优秀的文化深入偏远乡村,让诗意的种子播入人们的心田。在潇湘大地,诸如此类的感人情景比比皆是,让诗歌从文化的殿堂和文人的书斋返回“原来的故乡”成为杨拓夫的坚毅行动和长远理想。是的,诗歌并非是曲高和寡、高高在上的,它应该扎根大地,茁壮成长于每个人的心灵。

  一位诗人与诗意乡村的双向奔赴,让我们看到了乡村振兴中诗歌美学的重要力量。《只有水能容下天空》中“心海无尘/可养另一天/水天一色”,就含蓄地表达了杨拓夫向善而行、向美而生的强烈愿望。同样的诗句还有《麦子熟了》中“麦子熟了/麦子无声”,《野樱桃记》中“野樱花开的时候/一座山都是她的”,《春耕节书》中“让泥土/长出饱满的玉米/让每粒麦子/储满黄金”,都表达了他与人为善和对至善至美的追求。